氟，是广泛存在于自然界的物质之一，关于氟的发现也有很多可歌可泣的科学掌故，但这不是我们今天的讨论重点，今天要和大家讨论的，是广泛流传于坊间的一个传闻——含氟牙膏致癌。

想象一下，您正在刷牙，突然听到有人和您说“知道吗，千万不能用含氟牙膏啊，这玩意致癌”，您会不会先是一惊，想到自己已经刷了几十年的牙，吓的差点儿把嘴里的牙膏吞进去？

关于这则说法的由来，比较靠谱的解释是，一些学术性研究曾经探讨过氟化物过量摄入对人体的危害，得出了可能会导致“神经、内分泌疾病甚至癌症”的结论。虽然这些结论本身还是有争议的，但是却使“含氟牙膏致癌”这个说法甚嚣尘上。

那么事实究竟是怎样的？

事实上，在牙膏中添加氟化物进行防龋是20世纪牙科预防保健界的最大发现。无数的大规模、可信度高的研究均证实，含氟牙膏是安全、有效、低成本的预防龋齿手段。从未有任何研究证实使用含氟牙膏会导致患癌的风险升高。即使很多人感觉用过含氟牙膏后口腔黏膜或者口周皮肤会有少许的不适，那也基本都是牙膏中的其他成分导致的，对氟化物过敏的情况极其罕见。

“用了含氟牙膏会变黄板牙”也是很多人对含氟牙膏心存顾虑的原因之一。大家所担心的所谓黄板牙，对应的医学名为为氟斑牙。氟斑牙的主要成因确实是由于在生长发育阶段，摄入了过多的氟，导致牙齿釉质的发育受到影响，最终形成了白垩色且带有棕黄色斑块的牙齿。因为这种牙齿严重影响美观，故而也会让部分人“谈氟色变”。

在氟斑牙的定义中，有两个关键点需要大家特别注意：一是“生长发育阶段”，二是“摄入”。翻译一下，就是一定是在8岁以内的时候把过量的氟吃到了肚子里。能够满足这个条件的氟来源一般是饮用水，如果当地的饮用水处理不到位，水中含氟量过高，那么在长时间大量的饮水过程中，氟就会在体内累积，最终导致氟斑牙。

换言之，如果你已经成人了，就算喝了含氟量过高的水，也不会造成氟斑牙；如果你并没有把氟吃到肚子里，只是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又吐出去，那么也不会得上氟斑牙。

含氟牙膏是通过局部作用在牙齿表面，使得牙齿中的矿物质更加坚固、更加耐腐蚀，进而起到防龋的作用。刷牙后漱口能够将牙膏中的氟带走，并不会造成氟的摄入过量。

说到这里，会不会有人又会产生这样的顾虑——虽然漱口能够带走大部分的牙膏，但是刷牙时难免会咽掉一点泡沫，日积月累是不是也会造成氟超标？

不会的。对于含氟牙膏中的含氟浓度，国家是有明确规定的，不许超过1500ppm（一种浓度的计量单位），也就是说，1克牙膏的含氟量不会超过1.5毫克，把牙刷上挤满牙膏也就不到1克牙膏，而每人每天摄入3毫克以内的氟都是安全的。所以只要不是每天都把刷牙时的所有牙膏都吞掉，使用含氟牙膏刷牙是不会造成氟过量的，绝对安全。

高氟区，顾名思义，就是饮用水中含氟量较高的区域。那么是不是生活在这些区域的人们都是黄板牙，都不能安全使用含氟牙膏呢？

显然不是。高氟区的划分是非常宏观的，只要该省内有人口的饮用水是含氟较高的，那么就将该省划分为高氟区，实际上可能只有几个乡县或者几个村的水是不合格的。

我国近些年投入了很大的财力、物力治理水质问题，目前基本上只要是自来水公司统一供应的自来水都不存在氟超标的问题，所以即便生活在高氟区，也无须恐慌，含氟牙膏该用还是要用。

如果所处地区的饮用水确实氟超标，那么是不是就不能再使用含氟牙膏了？也不是。即使饮用水中含氟量较高，其浓度也不会超过10ppm，而医学界公认500ppm以下的氟浓度是起不到防龋作用的。

换句话说，喝再多氟超标的饮用水，也起不到预防龋齿的作用，还是要靠含氟牙膏高浓度、短时间的防龋作用。

再退一步说，如果所处地区确实由于饮用水问题导致了大量氟斑牙，正常使用含氟牙膏依然不会加重氟斑牙的情况，还会大大降低龋齿的发病率；如果不用含氟牙膏，氟斑牙的情况也不会缓解，反倒是容易变成满嘴“虫牙”的黄板牙。

提出这一问题的人，主要的考虑是小朋友普遍不能很好地掌握漱口这一技能，会比大人多吃掉很多牙膏，而且为了让儿童养成刷牙的好习惯，很多儿童牙膏在口味上都调制得非常香甜可口，这也造成了小朋友会更加主动地去吃掉牙膏。

和成人类似，儿童使用含氟牙膏是否会中毒，是不能脱离剂量来谈的。刚才已经帮大家算过了，对于成人，只要不是整口整口地吃牙膏是不会中毒的。但小朋友确实是有特殊性，体重小、发育中，所以我们要更加谨慎小心。美国牙医协会最新发布的指南中明确指出，从孩子长出第一颗牙开始，就要使用含氟牙膏刷牙，但要注意用量，0～3岁，每次的用量约为大米粒大小；3～6岁，每次的用量约为黄豆大小。在这个用量基础上漱不漱口都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对于有孩子的家庭，一定要把牙膏放置在孩子无法触及的地方，防止孩子误吞。

每天使用含氟牙膏，既不会致癌，也不会变成黄板牙，对于成人和儿童，含氟牙膏同样安全。为了口腔的健康，快点儿用起来吧！

北京大学口腔医院 许桐楷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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